笔趣阁 > 都市小说 > 金手指上线了[娱乐圈] > 第97章 第 97 章
    5月18号的新布尔城,  有着春天最好的样子。新布尔国际电影节的最高奖项金白星奖,将在这一天,于新布尔国家艺术公园中心礼堂颁发。

    世界第二大电影奖项的最高荣誉,  有着其独有的排面,  连入场的红毯秀都是单独的一份,  并且比之寻常的红毯秀都要长,一直从新布尔国家艺术公园中轴线三分之二处排到中心礼堂入口,近300米。

    这三百米的路段,各国摄影师和记者齐聚,□□短炮,  星光熠熠。

    但走在红毯上的人,  其实不一定都跟新布尔国际电影节有关系。除了真正被提名的剧组之外,这个红毯秀的名额是可以对外拍卖的。

    只要你出得起价,只要你有那个心,就可以来这里争一争艳。男女都可以,甚至于男演员还比女演员多。

    也是因此,  每年新布尔国家电影节的红毯秀都能拉出好大的热闹。

    《千千岁》,  英文名《the  eunuch,n’s  hand》获得了七项提名,  是本次金白星奖的一大热门。这个剧组成员的红毯秀,因此引来了不小的关注度。

    这也是这个剧组在新布尔国际电影节正式场合的第一次亮相。

    温澈这一天穿了一身青蓝渐变的裙子,  是从青花瓷上得来的灵感,偏中国风设计,  十分清丽。秦导和白编剧则都是一身中山装,一人的偏灰,  一人的偏蓝。

    三人带着剧组包括摄像、录音等等来在内的其他五名工作人员出现在红毯上时,  伴随着主持人热情的“here  e  have‘the  eunuch,n’s  hand’!”,瞬间引来了一大片闪光灯。

    温澈和秦导等人的心思并不在红毯秀上,也无意于在上面多待,只是简单跟来自国内的摄影师和记者们互动了片刻,就走入了礼堂中。

    礼堂内的座位不是横排和竖排设计,而是一个个圆桌,呈间隔式排列。人数超过五人的剧组基本上都会被分到单独的一个圆桌。

    《千千岁》剧组的位置在前排中心稍靠左的一个圆桌上。桌上支着一个小型海报,是《千千岁》电影的宣传照。

    《千千岁》剧组到得不算早,此时周围的座位上已经陆陆续续有人在了。临近的人见他们这个位置新来了人,都会看过来,下意识礼貌一笑。

    热情一点的甚至会跟你寒暄,就着你的电影跟你商业互夸。

    一圈招呼打下来,用了不短时间。

    温澈跟剧组的众人终于坐定后,冷不防听到来自身后的一声冷哼。

    她下意识回头,在他们左后侧隔了一个稍宽的走道的位置上,看见了一桌“老熟人”。

    是那群在机场跟他们闹过点不愉快的sk国人。

    刚才冷哼出声的,就是那位sk国女明星。

    温澈看过去时,这一桌的一位男士正一脸严肃地用不大不小的声音批评那位sk国女明星“在敏啊,讲点礼貌。前辈们取得了很大的成就的,你应该尊重他们!”

    这么说完,他又看向温澈,微微颔首致意,十分礼貌的样子。

    冷哼的是他们,颔首致意的也是他们。

    这么一番动作下来,把《千千岁》剧组的人搞懵了。

    剧组的摄影师问温澈“他们在说啥?”

    温澈道“那位应该是导演吧?他在批评那位女明星,让她尊重前辈们。”

    说着,她把那位导演的话翻译了一遍。

    暴脾气的摄影师并不领情,没好气道“先撩者贱。什么道理都让他们说了?这是故意来恶心咱们的?”

    白双岭老神在在“那也不一定。咱们电影展出的那一天隔壁那一位导演就在场,看了全场。往好处想,也许人家是被咱们的电影折服了?

    “其实要看他们是不是真心的很简单,你可以看一会儿那个小年轻还跳不跳。

    “sk国人长辈身份高,挺权威的。导演都说过这小年轻一回了,她要还跳,要么是她思想出了问题,要么是这个剧组有点问题,是故意来给咱们唱戏的。”

    事实证明,隔壁那一桌的人还真不是被折服了,他们只是暂时“蛰伏”了。

    区别在于,那一桌的有些人跳得迫不及待,而有些人则更沉得住气。

    隔壁那一桌的电影一共有三项提名是跟《千千岁》竞争的,其中就有一项是最佳外语片。

    前两项提名《千千岁》都拿到了,隔壁那桌就暂时安静着,十分消停。

    等最佳外语片的结果落在隔壁那桌头上时,那群人喜形于色地上台领奖了。

    那位女明星路过温澈时,还顺道白了她一眼,小表情格外多。

    领完奖下台后,这群人一个个红光满面。

    在这里,奖项就是人的底气。这一回,那位sk国女明星白眼翻得起飞,隔壁桌就没人“教育”她了。

    也是这位sk国女明星学聪明了,做得并不明显。如果硬要说隔壁桌的人都没怎么注意到她的小动作,也不是不能解释得通。

    等到最佳女主奖项揭晓时,隔壁桌的表现就太明显了,简直都没办法替他们圆了。

    主持人开始公布入围最佳女主提名的影片和演员。大屏幕上左右两边的画面一边显示的是演员在剧中的场景,一边显示的是演员在颁奖现场的模样。

    温澈作为压轴出现在大屏幕上时,隔壁桌的人安静得如同被集体禁言了。

    等最佳女主的奖项旁落他人,《千千岁》剧组的成员们十分替温澈可惜时,隔壁的那位sk女明星没忍住乐出了声。

    她做得已经很明显了,但隔壁桌还是没人继续跟她强调礼貌。

    倒是有别人看不过去了。

    隔壁一位黑人小哥回头看着这位sk女明星,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道“年轻的女士,你这样可不太够礼貌哦。”

    他看了温澈这个方向一眼,继续道“我看过那部影片。让我告诉你吧,这位女士在影片里的表现真的非常精彩!她值得一个最佳女主!”

    说着,他还跟温澈挥了下手。

    温澈有些惊讶,点了点头表示感谢。

    这个小插曲过后,隔壁的戏总算不再演了。

    剧组的人还在替温澈可惜。

    白双岭轻声叹气“我其实对小温的最佳女主很有信心的,没想到……”

    秦导也跟着沉默不语。

    获奖演员的那部片子他看过,真就是纯粹炫技而已,从演员的情绪传达上真不如温澈做得好。

    温澈为这部片子作出的努力,他也看在眼里。

    可说这些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。

    那人拿奖了,温澈没有。

    秦导一向就知道国际电影奖项对华语片的高姿态,也做了准备了。可等到真正面对最终结果时,他还是难免有点物伤其类。

    温澈笑道“往好处想,我以后不就还有努力的方向了?要是一下子就登顶了,也许……高处不胜寒?”

    温澈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,毕竟早就知道了。她之前是怕影响剧组的士气才没有提前说。

    可剧组的士气还是有点被影响了。

    等最佳编剧奖再一次落入他人手中时,这种低落的氛围更加明显。

    白编剧甚至开玩笑道“或许我该现场开始写咱们剧组第二次冲奖失败的总结?”

    平常至少有摄影大哥跟白编剧一唱一和,可这一回,摄影大哥也开不动玩笑了。

    时间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,该来的总会来。

    主持人在台上公布最佳导演的提名。

    秦良看着出现在大屏幕上的《千千岁》的剧照,心情忽然意外平静。

    这瞬间,他似乎成了自己的局外人,看着《千千岁》的眼神带着点陌生的审视,以及一种近乎是冷酷的挑剔。

    这是一个叫秦良的家伙拍出来的。

    从影近三十年,这个人是一直在进步的吗?

    是的,这一点秦导敢称一句问心无愧。

    尤其是这一部电影。

    他对光线和人物构图的处理,对运镜的思考,对人物情绪的体现……都比之三年前的更让他自己满意。

    有缺点吗?

    有的。

    早年的经历,或者说他这个人的性格还是在电影里带了出来。太过刻板严肃,不够活泼,有些时候画面的饱和度甚至显得过高……

    总之,是太过华丽的风格。

    也许下次可以尝试做做减法?

    秦良这么漫无目的地想着,忽然间好似听到了自己的名字。

    这声音像是自很遥远的地方传来,带着点模模糊糊的回响,听起来甚至显得有些失真。

    秦良一时还有点愣神。

    是在叫他吧?

    他应该没听错?

    白双岭已经大笑着拍着秦良的肩,“老秦,傻啦?你得奖啦!最佳导演,老秦你可真是好样的!”

    “秦老师牛逼!”

    “卧槽卧槽卧槽!终于啊!”

    剧组的人一下子喜气洋洋,开心得像是小孩子过年。

    还有人忍不住热烈盈眶了。

    有这么个最佳导演顶着,重量级的奖项就有了。

    对国内他们也算是有个交待了。否则这么盛大的关注下,结果在重要奖项上竟然让人轮了个光头,到底不太体面。

    《千千岁》剧组的好多人都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秦良后知后觉站起身。

    他自己后来再回忆起今天的事,总对这段的印象有点模糊,隐约只记得当时自己的状态很奇怪。

    他似乎对什么事的反应都慢了半拍,连心跳都很稳。

    拿奖了啊?

    哦,拿奖了。

    秦导的这种“状况外”的情绪,在外人看来,就很有点宠辱不惊的意味。

    连老朋友白双岭都觉得这一次的秦良简直出息了,特别稳得住场面。

    秦导很稳地上了台,很稳地发表了获奖感言,很稳地下了台。

    他捧着奖杯回来了,却只是将它放在一旁,转而继续盯着台上。

    剧组的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在关注最终的最佳影片,只有温澈隐约觉得秦良是在走神。

    这个时候走神?

    台上的颁奖嘉宾启了信封。

    颁奖嘉宾看完信,合起信封,笑着宣布道“the  best  icturenf nlden  esn…‘then’s  hand’!”

    热情的掌声里,温澈脸上挂上笑容,看向秦导和白编剧。

    两人却都有点愣。

    温澈笑着提醒道“秦老师,白老师,咱们拿奖啦!”

    白编剧猛地醒过神来,“哎呀,我还有点不敢认呢!换了个洋名就有点把我唬住了,还想着没有《千千岁》……这事整的!

    “老秦?老秦!傻啦老秦?”

    白编剧又拍了一下秦良的肩。

    秦良猛地回过神来,下意识站起身。

    他一起身,剧组的其他人才跟着起了身。

    一群人呼啦啦上台。

    秦良从颁奖嘉宾手里接过奖杯。

    对面的人的嘴一张一合,明明近在咫尺,他却完全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,只知道重复而机械地感谢,感谢。

    终于,颁奖嘉宾后退了一步,把舞台交给《千千岁》剧组。

    秦良的眼神动了动,看向自己手中的奖杯。

    金色的奖杯,主体是一颗圆球,一条金色的缎带环绕着它,周围带着三颗从星。

    整体的造型设计,像极了一颗行星和它的三个卫星。

    就是因为这个设计,国内才把这个奖项翻译成“金白星”。其实它的名字是“lden  basart”,跟“金白星”这个读音还是有点差别的。

    秦良盯着这个奖杯好半晌,像是在研究什么难题。

    某一瞬间,他忽然觉得全身麻了下。

    这一下以后,他的世界再次清晰起来了。

    之前那种云里雾里的,像是局外人的状态,终于离开他了。

    秦良回到了现实里。

    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,自己是真的拿奖了。

    拿奖了啊。

    秦良眼前的光影忽然快速晕开。

    他知道,这是自己忍不住红了眼眶了。

    最佳导演,最佳影片。

    他终于拿到了!

    十年冲奖路,像是一场酩酊大梦。秦良如今细细品味起来,竟然没觉得多么高兴,只是觉得特别心酸。

    他知不知道华语片一直有点受歧视?他当然知道。

    可他这一辈的人,自开始学拍电影就一直学的西方人。有些事,甚至是有些愿望,在他们自己尚且没怎么意识到的时候就入了心,彻底成了他们的心魔。

    他太想告诉全世界,华语片也有好片,也有好导演。

    他想让业内大大小小的电影人们每逢出席国际电影节,都能抬起头来做人,都能很理直气壮地说一句我们也拿过这个奖!

    他想让无数的影迷们,为他,也为自己国家的电影事业,放纵地狂欢一回。

    他做到了。

    他终于做到了!

    秦良抬起头来,看着台下的观众,声音有点哽咽,道“感谢各位评审老师愿意给我们这个肯定,愿意给华语片这个肯定。

    “三年前,我带着遗憾离开这个舞台。三年后,我又回来了。这一回,我终于不再是遗憾离场了。

    “我一直相信,命运会垂青每一个努力并且不愿意放弃的人。今天我等到了!

    “中国有好的电影,中国也有好的电影人。我们欢迎你们到中国的电影市场看一看……

    “谢谢!”

    秦良这么说完后,将话筒让了出来。

    获奖感言环节虽然有时长限制,但一般来说都不会过分短,足够剧组里好几个人都来刷刷存在感。

    最佳影片是属于整个剧组的荣耀,也理应让其他人共享。

    按照资历,接下来该到白编剧了。

    白编剧却摇了摇头,表示不必了。

    他还想再等等独属于他的最佳编剧。

    现在是在台上,众人也不好多劝,于是看向温澈。

    温澈也笑着后退了一步。

    她自己是个“傲慢”的性子,却不代表她不能理解老一辈电影人的心情。

    他们成长于一个特殊的历史背景下,崇尚的是“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”的精神。他们身上带着的是冲破世界偏见的锐气和韧性,总习惯苛责自己更多于苛责环境……

    这是一种内敛的、不服输的骄傲。与新一代的如温澈这般觉得自己就该是中心,骄傲得理直气壮,甚至彻底外显的人还不一样。

    可她们这一代人的底气,是上一代人努力奋斗,甚至是受了无数委屈、无数血汗才换来的。她们是立在前辈的肩膀上得来的自信,不应该因此嫌弃老一辈的人不够有冲劲,遇人遇事太怂。

    否则就是忘本,忘记自己来时的路了。

    不管怎么说,所有苦尽甘来的故事,都是好故事。

    荣光自有其归处。

    这个舞台是属于老一辈人的舞台。这里的荣光,也应该加在他们身上。

    他们值得所有的掌声以及最耀眼的灯光!

    温澈站在人群外,看着激动得满脸通红发表感想的剧组成员们,笑着鼓掌。

    这一回她愿意只当个鼓掌的观众,为他们欢呼喝彩,为他们修成正果的结局高兴。

    《千千岁》成了今年新布尔国际电影节最大的赢家。

    荣誉与掌声,经过许久时间的发酵,终于酿成了酒,醉倒了在这一道上奋斗的中国电影人。

    众人的情绪一直到接受媒体采访时才稍稍冷静下来。

    最佳影片剧组会接受世界各国受邀媒体的采访,这是历来的传统。

    采访有专门的演播厅,还配了现场同声翻译,就像是一个正式的新闻发布会。

    一开始一切都很正常。

    有人问创作者们想要借此表达的主题,有人问他们的创作理念,有人问他们获奖的心情,有人问他们对其他影片的看法……

    等到采访过半,忽然有一人站起身来,问了这么个问题“导演,我想问一下,你们为什么非得选择一位‘宦官’来当你们的主角呢?上帝知道,阉割其实是一种残忍的酷刑。

    “这种酷刑似乎只在旧时代的中国才有,很不可思议。

    “中国的人权问题一直备受诟病,你们似乎将你们潜意识里的缺陷代入到电影里了。我觉得这一点是该受谴责的。”

    说话的是一位白人,讲英语,听口音是英音。

    他的问题刚问完,现场都静了一瞬。

    温澈的面色冷了下来。

    台上《千千岁》剧组的其他成员们敏感地察觉到气氛有变,却不知是怎么回事,下意识都看向翻译。

    翻译是位亚裔,很明显听懂了,却面不改色,微笑着将这位记者的话修饰得了“秦先生,这位记者先生问的是,你们为什么要选‘宦官’做你们的主角呢?这似乎不太寻常。”

    秦导将信将疑。

    他倒是听到了代表太监的单词“eunuch”。但这个记者真是只问了这个?

    怎么感觉人家说了好长的话的样子?

    温澈直接拿起话筒,开了麦。

    这还是今晚的颁奖典礼上,她头一次这么主动。

    温澈首先对准的是这位翻译“翻译先生,您的翻译原则竟然是将采访者的粗鄙之言都过滤掉吗?不得不说,您真是一个十分有‘国际主义’性格的人。

    “但我不得不因此质疑您的专业性了。尤其有些人是不能太给脸的,您说呢?”

    翻译刚皱起眉,就听温澈直接切了英语,直直对准那位发言的记者。

    她道“这位记者先生,我们的翻译员出了些问题,可能理解错了你真正想问的问题。正好,我听懂了你的话,不如就由我来回答你这个问题?

    “首先,是谁跟你讲宦官,或者说阉割这种行为是只有中国才有的?

    “我随便举个例子。早在第五世纪,君士坦丁堡就有一位十分有名的将军,名叫narses,他就是一名‘eunuch’。”

    这位记者面露茫然。

    很显然,他不了解这位narses。

    温澈顿了下,又道“假如您觉得这段历史太过古老的话,那我就说点近的。

    “十六世纪开始,一直到十八世纪末,欧洲的各大教廷以及歌剧中不就很盛行阉伶歌手吗?阉伶与太监的特质是一样的,都是不幸的人。”

    这位记者下意识反驳道“那是为了艺术,或者说是为了信仰。这与你们皇帝压迫人是不一样的。”

    温澈反驳道“记者先生,我从来没有说过这不是一种压迫。我们现在讨论的也不是这个。我只是想告诉你,你说太监是中国独有的,这种话从一开始就是不尊重你们自己的历史。

    “也请不要过分粉饰你们最开始盛行阉伶的动机。

    “最开始阉伶之所以会出现,是因为你们觉得女性不配参加唱诗班。一边只想用男性,一边又觉得男性发育后的声音不够高亢洪亮,所以才有了对男性歌手阉割的做法。

    “这既迫害了男性,也损害了女性的权益。为什么女性不能参加唱诗班?难道上帝不庇护他的女性信徒吗?很显然不是。

    “所以,这只是单纯的。按照记者先生的说法,这就是人权危机了。”

    这位记者还不服气,“但是女士,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。”

    温澈笑了下,“记者先生,原来你也知道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?

    “为什么说起你们自己的时候,你们就知道论及历史局限。但谈起别人的时候,你们就用现代的标准去苛责人家的过往呢?

    “你既然论及很久之前,那我就跟你说说‘很久之前’。

    “很久之前,在你们流行以宗教治国,宗教凌驾于一切的时候,我们流行以皇帝的力量来治理国家。你们觉得宗教是神圣的,上帝是神;在我们的文化里,皇帝也自称是神之子,君权神授。

    “你们的阉伶最开始是为教廷服务,我们的太监最开始是为皇帝服务的。这本质上其实是一样的,是什么给了你一种你们更高贵的错觉?”

    温澈说到这里,又顿了下,问道“记者先生,请问您看圣经吗?”

    那人显得有些谨慎,但还是道“那是自然,我信仰上帝。”

    温澈笑了下,“既然如此,我觉得你会问这个问题,本身就很不可思议。

    “圣经里就多次提到过‘太监’。你信仰的上帝已经明确告诉你‘太监’的存在了,他可没有说这是遥远的东方古国所特有的一类人。

    “记者先生,你信仰的东西告诉你,这类人自古有之,你为什么要否认它呢?

    “至于你问我们为什么我们会选择一位太监作主角……记者先生,您肯定没有看过这部片子,我建议您去看看。

    “太监做主角,我们并不是第一个。据我所知,你们欧洲有部很出名的电影,名叫《绝代歌姬》。它就是太监做的主角。”

    温澈说到这里,不再看向那位记者,而是转而看向其他人,笑了下,道“我的态度可能有点过于严肃了,但我实在非常反感有些人不论什么事都要上升到人权……

    “人权真是好用,哪里需要都能顶上去。它真是太万能了,也太被滥用了!

    “我们是电影节啊朋友们。这位记者朋友提到这个词的时候,我险些以为我们是在开政治发布会……

    “我还是看了看我身边的伙伴们才确信我今天走对片场了,真是吓了我一跳。”

    温澈说着,耸了耸肩。

    台下的人配合着发出笑声。

    本来嘛,也不是所有人都跟这位记者似的一定要这么没眼色,败人兴致的。

    温澈看向那位脸色又青又红的记者,微笑道“记者先生,假如你一定要把简单的问题上升、扩大,一定要拉踩对比,透过一部电影看这个国家背后的所谓大格局……

    “那你为什么不能比点好的呢?”

    温澈似笑非笑道“比如说,我们来比比各自国家的经济成长速度?”